新年倒计时

image11月份,我就早早把年底的休假单填好,按着老板签了字。为了不显得过于烧包,一直没有交到人事部,收在抽屉里,久不久拿出来看一看。还有个多月呢,就已经提前进入情绪了。眼见离快乐越来越近的时候,又轰然病倒了,几年都没去过医院了,被隔离在发烧门诊,很凄凉。旁边一起等着输液的病人家属气愤地说:“哼,干脆把我们都活埋了得了!“我无心争这个意气,只管心急如焚,假期就快到了,万一这病缠绵下去,还怎么有力气疯玩儿呢,一时十分灰心。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的期盼,未必有十全十美的结果。太想要一样东西,反复地思量,几乎成了事实,现实稍有不顺,就会沮丧。好像很多次我去逛街,摩拳擦掌地说今天要买这个买那个,最后没有一样可心,还不是空着手回来,唯有吃东西泄愤。凡事低调些,才能喜出望外。

但是我不舍得不想呀——那个special moment,虽然快乐,但转瞬即逝,过后十分怅惘。而现在的酝酿,象涟漪一圈圈晕开,预支了快乐,却冲不淡,真赚。

象以前在国贸办公,离圣诞节还有两个月,大厦里便张灯结彩,玩具驯鹿和小熊挂得一天一地,在楼下走一圈,一支《jingle bell》由头伴到尾。谁希罕过圣诞呢?还不是爱那糜烂享受的气氛。

还有过年的时候,商场里循环放着贺岁小调,从《好一朵迎春花》到《财神到》,只有用广东话唱出来, 冒着热腾腾地俗气,才特别兴头。

小时候我们总盼望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后来明白做人至紧要是开心,现在——让我想法送一个高兴给你吧。

不靠谱是遗憾的艺术——贺不靠谱论坛发布

image随着出差次数的飙升,我非但没有百炼成精,反而倒越发婆妈起来,一只超级小拉杆箱,恨不能收拾了个多钟头:换洗衣服、盥洗用品、护肤品、各式药品、各种电子产品及其充电器与电池……不象离开三天,倒象有一辈子的煎熬似的。因为每一趟的旅途,都有不靠谱的人与事日新月异地涌现出来,虚胖的身体和弱小的心灵屡遭挑战,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在物质上尽量给自己安全感,死马全当活马医。俺们的客户尽是齐鲁大地上的憨直老乡,伊们热情好客,早上九点钟请你吃西瓜,才到晌午就捧出了两箱啤酒下饭,喝完了还飞车送你去下一个镇子,路上不停地要将当地土特产塞进你的行礼箱,要不是我拼死拦着,我就得带着一箱梨,一箱萝卜,一箱肉肠上飞机——上次客户送了我一只鸵鸟蛋,至今还搁在办公室里——昨天晚上以加班为理由推了一个饭局,正在酒店里吃肯记的鸡腿,人家又发来短信说:您吃饭了吗?我想请您出来捏捏脚……

这个世界上我最崇拜的人就是X同学和赵老师,排名不分先后左右忠奸。X同学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按照这个理论,我一定是一块大磁石,把众多不靠谱的人吸到了自己的身边,磁场如此巨大,使得近我身500米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不靠谱起来。赵老师说:“你们丫,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这样我就放心了。”于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我不但提高了自己对不靠谱的承受能力,而且在不靠谱的道路上闯出了自己的一条新路。

最近一次被人说不靠谱,是蟹哥问到我的人生理想。我说:我的理想就是我们这些朋友都住在一个大HOUSE里,相亲相爱,楼上楼下。男人们出去挣钱,我们成日玩耍,出门就是商场,草地开满鲜花,人手一张不用还款的信用卡,饿了一出门,就能自花圃里摘下一锅干锅牛蛙……

许久不见的一个前同事,说到当年也曾经问我的人生理想,据说我的回答是“把周星驰的所有电影原声白话版看一遍。”问:“等都看完了呢?”我想了想,说:“再看一遍……”看来成功真的是99%的天才加上一分的努力,一个人,如果不是从小就具备了不靠谱的素质,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在不靠谱的事业上取得这样骄人的成绩呢?

欢迎大家都来不靠谱论坛,讲述他们丫,或者老百姓自己的不靠谱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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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相信:没有最不靠谱,只有更不靠谱。不靠谱是遗憾的艺术,如果你问我啥事最不靠谱?我一定坚定地说:是下一个不靠谱!

圈子

有时候我真不爱买煎饼。爱吃管爱吃,但是那些琐碎的要求真令人头痛。我承认我是一个非常疙瘩的人:加两只蛋,不要葱花,要香菜。少放一点黄酱,多放一点辣酱……把个小贩BRIEF的头晕眼花。煎饼摊得太过熟手,一不留神就搞错,只得浪费了重来。因此每个环节都要牢牢盯住,我比小贩更紧张。买衣服也是,嫌这件衣服有花边,那件多一条腰带,可不可以不捏那么多褶?每年买那一双凉鞋,最头疼:黑色,软的半跟,缚带,足面两根细带子,不要漆皮,不要蝴蝶结,不要金属扣,不要……本来穿得下的就不多,真是的。

如果由此推论,我一定是个不好相与的人。连对一只煎饼都百般挑剔,还肯放过谁?但是我并不太挑剔人——惹不起我还躲得起,说不通就不要费那么多口舌,别劝,千万别劝。正像我苦口婆心告诉客户:不要妄图去做消费者教育,您不趁那个钱。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志趣相投,习性一致,混久了连口头语都一样,加上无数的典故,好似黑社会的切口,外人根本插不进来。有时看BLOG,发现基本上就是两伙子人:意气风发的IT青年,和小布尔乔亚的记者编辑,谁的眼角里也不夹人。查理每看了人家的BLOG,回来就嫌弃我庸俗,我唯唯诺诺,也并没从此思上进。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被人说庸俗恐怕不是一件坏事呢。

已经荣升师奶,谁还争这种意气,唯独有一次动了真气:长假的某一天,从妙峰山回来,想找个地方打牌,误打误撞去了“雕刻时光”,一坐下就开始洗牌,活象四个急色鬼,一边把服务员叫过来要点心。服务员长辫子碎花袄,打扮得跟清倌人相仿,脸上似笑非笑,眼角高高地说:“对不起,我们这里规定不能打牌,那边有其他游艺活动您可以选择。”“其他”二字说得很重,分明是嫌俺们低俗呢。我们即刻收拾东西退席。什么玩意儿,这种腻腻歪歪的文艺腔调,使给那起没见过世面的学生看去,我很看不惯这个浪样子。丫们倒不低俗呢,一帮学生打扮得跟五四青年款式和不三不四的穷老外搂一团,当咱们北京城是长三堂子呢。我一路迁怒开车的猪老:“就不应往海淀区来!”
真的,一进这个区,说不出的不自在,不过有几十所大专院校,也不管良莠,马上标榜人文气息,我至受不了那种故作清高的学生气。谁没当过学生?不是我说,我们彼时虽然也幼稚,至少不那么张狂。也许我们没能在海淀文化圈里浸淫,所以拿不出那个劲儿来,也是有的。

所以我顶不同意世界大同这件事,大家最好都待在自己的圈子里,免得互相看白眼。

一千零一YK法则之 不清醒

我知道我这个人有点煞风景,冷静实际得讨人嫌。稍微见到一点罗曼蒂克的影子,已经肉酸得起冷榧子。前阵子为了改这个毛病,我也学人家跑到后海的酒吧坐着,驻唱的歌手嗓音倒还干净,我跟C同学说,去点个《残酷的温柔》咱们听。谁知人家年青,不会得唱齐秦的歌曲,伊抱歉地说:我另外唱一首胡立奥他儿子的《英雄》,送给那位点歌的先生和他身边的小姐。C同学很高兴:“听见没有,为我们唱的。”我微笑着说:“不是为我们唱的,他特为唱首英文歌,是因为刚来了两个外国人坐在斜对面。”C同学向左一看,果然多了两个鬼佬。我加一句:“且他们是基。”C同学叹了口气,赏面没有立时发作,多半心里早在骂:“我靠,你丫的,不说实话会死啊!”其实我并不是非要戳破这层纸,显的我多精明似的。只是无论何时,我都想清楚地知道一个底线。即便不能未雨绸缪,好歹也有个心里准备。事到临头的时候,我还能站稳了,不至给人看笑话。L同学总结说:她是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我是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别看我平日嬉皮笑脸,实在对人生没有什么太大期望。上回出差的时候,同事几个聊起街上的骗子,一名同事骄傲地说:“街上那些骗子,就是吃准你爱贪小便宜,我就从来不贪,所以谁也休想骗我!”我倒不是不贪,我只是从来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即便天上掉个馅饼,砸到的也一定不是我。

不过同学们说的对,如果不是性命攸关的事,何必太过小心翼翼。人家都说:该装糊涂装糊涂。装什么装?要糊涂就真糊涂。上周到C级城市出差,奔波到周六早上才回,六点多的飞机,难受得象在倒时差,放着好觉不睡,仍然跑出去喝老酒,喝了一间又一间,子夜两点,有点醉意之后,无论傻笑还是痛苦,都快乐许多。

谁天生就是二百五?能麻醉自己的,也就只有吃喝玩乐了。什么保持健康生活都是瞎掰,如果真的能快乐,就算有眼袋整的比眼大,也是值得的。

X同学与我——不得不说的故事

image我们一般都不说认识了多少年——显的人挺大岁数似的。从来不互相学习、正面鼓励、共同进步,甚至不谈人生,这样算不算朋友?我倒觉得我们更象是一对狼和狈的关系:很多事情,只有彼此心知肚明,太多典故,和谁都难以从头说起;也正因为如此,彼此知道太多秘密,时时有被对方杀人灭口的危险。X同学是很珍贵的历史文献,比如只有她还曾经见过我瘦的样子,连照片都没人相信的时候,好歹能拎她出来作证。后来渐渐胖的有点宾至如归了,索性不愿提起当年勇。偶尔遇到熟人,一脸惊诧的说:“哎呀,简直认不出来,谁能想到你会胖!!!”只得讪讪赔笑,脸上十分挂不住。象X同学这样的重要证人,到现在还留着不杀,全因多少还当她是个玩意儿。

首先X同学是个极端没追求的人。谁不愿意天天向上呢?但是一直攀登多么辛苦,所以明知不妥,仍然和她绑在一起缓缓向下坠。我们的情绪是一种合理的颓废,并不歇斯底里,经常是两人木着脸坐一起叹:“生活实在没什么趣味。下半生也就这样了。”然后说:“这只蛋糕真是不错。”

然后X同学在吃喝玩乐方面极端靠谱。经常有人埋怨说跟她一起吃饭就撑着,跟她一起逛街就OVER-SPEND。我倒并不一定回回有收获,有时候专门一起参观那些不靠谱的店铺,一壁看那些匪夷所思的衣裳,一壁骇笑,获得一种满足感,很多人看恐怖片不也是这个意思吗?我们健康得多了。

生命苦短,不想办法寻欢作乐是不行的。大家都深明这个道理,因此竭力渲染这种“酒肉朋友”的形象。以前在上海我们买过两条一样款式的裙子,一件蓝色,一件粉色,大家每一年交换一次,轮流穿。家常到这个程度,多年来也并不知道对方挣多少钱。逛街时一听到她以英语讲长途电话,我即时弹开,最见不得对方的PROFESSIONAL嘴脸。很多人见我们镇日混在一起,以为我们总有一两件正经事要说吧?问题是哪有那么多正经事呢,细想下来,活着也不过就是吃饭如厕。有一阵我跟她在同一个写字楼办公,日日一起午膳,我LAST DAY的那一天,伊们办公室私下举办欢庆会,盼望我的阴魂从此散了才好。

C同学经常抱怨自己沾染了我的坏习气什么的,我通常都会反击说:我那许多优点,你怎么不张罗着学学?殊不知真正的朋友之间,是没有优点可学的,大家互相惯着,只有越来越过份。我和X同学互封歌迷影迷会会长,见面统称“某老”,能INDULGE对方,为什么不呢?我又不能扑上去替她扇坏人一个大嘴巴,我们从来不是那种统一阵线对敌作战的小姊妹淘,屡次在商场里伊批评人家货品的时候我出言警告:“你小声点啊,人打你我不管啊。”不要说挺身而出了,同甘共苦恐怕也做不到。旁人只能锦上添花,一个人若不自爱,还有谁能救你呢?

陈升有个歌叫《温柔的迪化街》,最后反复说:“希望您老人家一定要撑着……”我不能帮您把那些不靠谱的人变靠谱,只是希望在不靠谱的人越来越多的情况下,有我在这儿,还能让您觉得自己是正常的。谨以此文献给X同学,提前祝您老生日快乐,以后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也希望您老人家一定要撑着,我们大家都要撑着。

(图为FOLLIE-FOLLIE字母钢吊坠,我赠X同学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