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八卦的名义

image我从小就经常做重复的梦,最经典的就是捡钢蹦儿和考数学了。最近一个月来,已经有两次梦见追着许巍帮X同学要签名了。上次绕着北京追了两个场子,这次更离谱,虽然在梦中,我也一丝不苟,从包里拿出本什么产品的CATELOGUE,找了一个空白页让许老师签名,还取出自备小抄说:“再给X同学写一段话吧,我已经打好草稿,您照抄就行了……”真不知是靠谱还是不靠谱。为什么契而不舍地做这个梦?简直当一件正事来办。我猜我实在是太久没见X同学的花痴样了,震惊之余下意识地想帮她一把,也许真的该劝她去要个签名,我也就踏实了。还能发生什么呢?她已经把许老师的生活小史背得烂熟,义务反顾地去FAB购买及收藏正版CD,上网站反复聆听许老师聊天音频……令我安慰和感动的是X同学在这样头昏脑涨中仍然不忘八卦:她说许老师喝了过多的水,整个访问心神不宁地挂住上便所,新浪的工作人员一直劝他死忍,最后有歌迷要秀一段自弹自唱,新浪的SB忘记TURN OFF许老师的麦克风,只听他憋不住地大松一口气:“太好了,终于可以上厕所了……”

我从来不觉得八卦无聊,新近一期《演艺周刊》的卷首语说:我们嬉笑怒骂,是为了揭露娱乐的本质。看多了八卦,很难象学生仔一样对娱乐圈肃然起敬,有次在电视上看到某两位“人气明星”上节目,一个娇声笑道:“她很疼她的歌迷的——”另一个耸肩拿势地说:“怎么?你不疼你的歌迷吗?”省省吧,拢共还没有一首自己的歌,充其量也就是卡拉OK之星,就堂而皇之歌迷长歌迷短了。小明星们喜欢在发片时一边炒作,一边皱着眉头说:不要讲绯闻好不好,为什么不提我的音乐?——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因为阁下的唱片里并无音乐可言……

演义周刊涨到四块八一本了,仍然觉得超值,每次在报摊购买的时候,都马上以狰狞地手势粗暴地剥开外层的玻璃纸,抽出夹页附赠的巨幅海报掷还给摊主,急色色地翻看一遍有什么爆料,越核突越好。剩饭蕾跟我推荐《OK!》,据说也蛮八卦的,我看了一眼封面,就知道这本杂志没前途,封面太干净。八卦周刊的封面不讲美感,越震撼越好,设计凌乱,大字标题似标语一样触目惊心,照片最好模糊一点,加红色圈圈及箭嘴,重要部位还打格仔……令人心痒难搔。

图为天后王菲初孕后巡街,一身名牌披挂,手挽GUCCI今季新手袋,价签上的塑胶圈还没有剪——看来价签是被一把扯掉的,好绝望,那样急着上手。

份内事

image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堂课,老师一高兴把我们分成小组,每组要给一个化妆品做一个上市计划。有一个男生站起来替他们组说出化妆品的宣传语:我们的化妆品,就算不会使你更漂亮,至少也不会有什么害处!大家全笑了。这也算得好处么?连质量都保证不了,还拿出来叫卖呢。 社会越来越现实,你出了十二分力,也未必一定有回报。 做好份内事,不过是刚过及格线,哪好意思来邀功。年年春节联欢晚会听倪萍阿姨表扬各行各业的值班人员,没得跟家人共渡春节,诉说他们有多崇高,激动处还留下泪水——人家还没哭,你哭什么?春节不得休息,谁不烦躁?但是不幸做了那份工作,也只得尽忠职守,心里怨气是有的,大概也不便发出来,对着采访话筒,谁也没有歉疚地提起:亏欠了家人。反而都意气风发地说:为了全国人民能过上好年,我们甘愿牺牲自己。全国人民也并没有得罪谁,自己坐家里过年,无端端连累这么多人,心里不是滋味。怪不得渐渐没人看春晚,没有什么好消遣,还背上这么沉重的心理负担,真不划算。

这倒也罢了,加班加点,毕竟损己利人,大家不得不承这个情,可是这风气愈演愈烈,人人自恃劳苦功高,简直开罪不起。在机场叫出租车,住的稍近就要看人脸色,有的司机骂骂咧咧一路,还气势汹汹地说:“住的那么近,为什么不做机场大巴?”每次念着他们排一次队不容易,也就忍下来。最可笑是有一次在某论坛上谈起这个问题, 有人发言说:“出租司机谋生辛苦,何必让他们为难?每次我乘短途车,心中都很愧疚,总会多给他们十元八元车资,又不是给不起,不要吝啬。”没的教我恶心。真奇怪,谁出来找生活事事如意呢,我何尝不想次次出差往香港,一样是奔波,好歹能多积攒些飞行里程。至憎恨去天津,短程火车来回奔波,对面不幸做了一个跑单帮的,行李堆得下不去脚,蜷缩着还未盹着,已经到了站,还得精神抖擞开会去。怎么没人同情我?开出租车毕竟不用风吹雨淋,不算顶辛苦了,你不做,大把人等着做,还拣客呢。我不充什么观世音,从来不多付车资。一次我与司机冷着面孔走一路,到家门口他问我:“您这路这么近,还不多给点儿?”我反问:“为什么要多给?”幸亏他闭上了尊嘴,否则我刚出差回来,也有一腔血泪史,谁触我霉头,谁就成为替死鬼。

我看司机师傅们应该多向影视明星学习。上星期“超级访问”访问范冰冰,朋友都说她堪比铁人,为了轧戏不惜一日之间上海广州两头飞,还神采奕奕,没有怨言。都赞她“敬业”。片酬本来就是暴利,多拍多赚,不敬业也要敬钱。谁又没拿刀子架她脖子上,赚够了钱,她尽可以一年半载不接戏,学人家菲姐,买个双人按摩浴缸回家肉搏去,玩累了起床去自家开的酒吧尝尝色情鸡尾酒,不但没人闲你不事劳作,还被封“淡薄名利”,誉满江湖。

谁敬业?刘德华才敬业呢,几辈子养老钱都赚了出来,还没日没夜地工作,连靓车都不买,任劳任怨为斑尼路这样的低端服装品牌做广告,几十岁的人,穿廉价恤衫横卧地上,硬照挂在商场里,下面标一行红色大字:“80元一件”。我都觉得折堕。但是有钱赚,人家才不拣客。

“太平”盛世

image前两天去看“翻译风波”,nicole kidman扮演联合国的翻译,净穿深色的职业装,配合惊惶的眼神,更加瘦得凄清,坐在旁边的小美眉艳羡地叹息:“啊,身材真——好啊!”史上第一次连荷里活的当红一姐都是平胸,太平公主的盛世真的来到了。再看看国内,无论是象王菲郑秀文这种老饼,梁咏琪孙燕姿什么的玉女,还是象TWINS那样的幼齿,大家都瘦到铁板飞钉。过去没有胸,被人讥笑为“飞机场”,现在已荣升太平公主,再也没人歧视,不用费尽心机填山造海,平胸妹穿上bra-top照样自信爆棚。稍稍打底就真空上阵,肉弹女星已经过时了,动不动走光不说,不留神碰到了,还痛彻心肺。

其实太平公主时代的来临,是全民疯狂减肥的必然结果。胸前那两团肉,无非脂肪(难不成是胸肌么),瘦到连排骨都若隐若现,哪里还有胸。浑身精瘦而波涛汹涌的人,一定靠魔术胸围,胸贴,加垫,入矽袋……方法就那么多种,不想兵刃相见,就只得忽大忽小。还不如干脆心一横,挺起平胸闯天下。

Twins的蔡卓妍,英文名charlene的,昵称阿SA,演过一部戏叫《我老婆唔够秤》。电影为阿SA度身定造,大力刻画未成年女性之诱惑,阿SA饰演的小女生倒追男主角郑伊健,自信满满地跟他说自己是美女:“你不要看我脸孔扁,又没有胸,现在香港就流行我这样的!”香港明星在电影中从来不介意拿自己调侃,但她神气的样子忽然提醒了我,平胸当道原来真的与妇女解放有关系。

从前的女性,靠男人吃饭。因为好吃懒做,容易养得比较丰腴。另外常年不用在外拼杀,又要保持姿态优雅,穿的净是累赘的绫罗绸缎,华丽熨贴的天鹅绒,身材没有看头,怎么对得起那些不切实际的衣裳。现在的女性个个要靠一双手吃饭,每天穿着短打去开会,虽然不见得就高贵,但卖笑也要披战衣。丰乳肥臀的女性,只合穿泳装和晚礼服,那些西装,衬衫,不依身体线条设计,动辄绷开两粒扣子,怎么过招。

平胸女性选择就大得多,虽然身无长物,但谁天天出席颁奖礼呢?艺人也不过一年几次。穿上露肩的小背心,天真得来也性感。曲线过于玲珑,再美丽也有种风尘味,永不知清秀二字怎么写。

从来都是实势造英雄。歌舞升平的盛唐,无怪人人丰满。世道艰难,太平公主才得势。

玩具王菲

image前两天在某论坛上看见王菲的粉丝发了一个帖子,收集王菲以往在采访时噎死记者的问答,摘抄几条如下:
(前面是王菲的回答,后面是记者的提问 )
-泛指,爱谁谁——答记者问:你快乐所以我快乐中“你”指的是谁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上张专集那样——1999被问到新专集
- 短头发就不洗头了吗——剪发后如何为洗发水代言
- 肯定不穿旧的——台湾预言01演唱会的记者会上,被问到会有什么造型
- 谁要你送啦,我没钱自己买啊——有次她去逛金店,碰到杨受成(小谢的老板),杨说要送她,叫她随便选……粉丝们纷纷击节赞赏:强!牛逼!酷!超有个性!看到第十几条,才有人回帖说句实话:吃了枪药了吧?

这种事在我们北京就叫缺心眼,这种人在我们北京就叫三青子,都不是什么好话。到了天后王菲身上,就马上乾坤颠倒。可是粉丝们基本上都是处于热恋期的情人,脑子晕,再怎么不靠谱我都是理解的。师胜杰有个相声小段叫“爱缺点”,女的跟她对象表白:我呀,就得意你三点。第一吧,我得意你能吃,上回在你们家吃饺子,你一人就造两盖脸儿(盖脸儿是包饺子时用的容器,大概就是小桌面那么大的一个圆屉);第二吧,我得意你能骂银,骂半个小时不带重样儿的;第三吧,我得意你能打银,上回你爸就说了两句,让你揍了个五眼青……

我更怕的是一些自称很冷静的歌迷,拒绝承认自己是粉丝,而是能站在一定高度上去理解王菲音乐的知音,好像隔着七八张唱片封套,就已经可以肝胆相照。我觉得听一个人唱几首歌就升华成这样才真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我有一个朋友,她也是王菲的歌迷,无论我怎么打击她,都矢志不渝,“我就是爱听。”我带着她上新街口的小店里淘盗版碟,正是王菲的鼎盛时期,左边的一个货架上满满一排都是王菲的专辑,右边的货架上是SINEAD O’CORNOR,COCTEAU TWINS,TORI AMOS,CRANBERRIES……我的朋友往左一看,心花怒放地说:“太好了,王菲的都在这儿呢。”转头又往右一看:“嚯!王菲的老师都在这儿呢!”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心态,看得到真相,但是取我所需,心无旁骛。我早先也不烦王菲,只要不装神弄鬼,声音好是好的。至于她是否美貌,骨瘦如柴的身段是否性感,那是见仁见智的事情,我一个胖子也该避避嫌,不便多说什么。真正令我不齿的是两点:

1.无论是从业务上还是从生活上,王菲都达不到女神的高度。她只是一个抽烟逛街打麻将的寻常妇女,拜香港唱片业的回春妙手将她包装成一个华丽的ICON,这样的ICON有很多:大笑姑婆杨千桦,ROCK妹卢巧音,玉女梁咏琪……一个萝卜一个坑。比较上路的,大家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形象。hibernator在自己的blog里这样痛惜王菲道:

『我不喜欢那些乐评人,确切的说是恨透了他们。他们最大的缺点是前后不一:一边在炒作商业,一边在对商业不屑。他们对FAYE的表达如同站在土墙上的乌鸦,“华丽的商业包装”这样职业化的表述只能暴露他们并不丰裕的才力。』

王菲其实并不比一个符号更丰富,但她却渐渐相信了唱片公司和FANS所说的一切,真拿自己当了独一无二的天后了,反过来和FANS一起藐视商业。我觉得这十分的不厚道,很有点当了什么什么还非要立什么什么的的劲头。相比之下,媒体和乐评人才真正忍辱负重。

二:王菲可不是从生下来就这么牛逼的,刚出道的时候,一样陪着小心,要不哪来的王靖雯。封套上甜甜的笑容还带着点心虚。一旦红起来,有点穷人咋富,毛病都要一样一样添上。无论面对粉丝还是媒体,都是一副吃顶了的厌倦表情。有一次看娱乐新闻,王菲出席记者招待会,快结束的时候,有位外国记者站起来用英文问了一个很正经的问题,王菲即时弹开,象赶苍蝇一样偏过头,厌恶地娇声道:“咩呀,唔答唔答,唔识讲英文——”扭捏作态,好不恶心。有个相声说(又是相声),自己富了,给老婆装了一副金牙。老婆装了金牙以后马上变得不爱理人了,问怎么呢?是不是瞧不起别人了?答曰不是。只因金牙太沉,张嘴下巴就累的慌。十足暴发嘴脸。

近期奇洛李维赴港参加《地域神探康斯坦丁》的首映,银幕上酷到家的他下飞机自行提着两件行礼,还腾出手来向苦苦守候的记者挥手,面带微笑;记者会结束的时候,媒体和公关前呼后拥撮着他往前走,他还不忘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空的矿泉水塑料瓶,扔进垃圾箱。据说他在密的透不过气的日程中,要求安排一晚乘游艇到举世闻名的维港观夜景。在船上他自己一个人跑前跑后,像个孩子一样兴奋,我看了照片,奇洛哥脸上纯粹的快乐不像是装出来的。

奇洛是几国混血,身世复杂。父母离异,父亲吸毒,母亲改嫁,唯一相爱的妹妹得了白血病,眼睁睁死在他怀里。奇洛凭《骇客帝国》成为国际巨星,万人景仰。报章评论说:他比谁都有理由愤世嫉俗,他比谁都有资格桀骜不逊。

(图为王菲《玩具》的的唱片封套。我认为王菲真正颠峰时期的作品。)

叱咤----

莫文蔚:我会用“有格”来形容她。莫文蔚:我会用“有格”来形容她。她的味道是桂花蒸——阿小悲秋的湿热清熟,是暧昧的厅堂里伸出的一双微黑光滑的小腿,光脚穿一双描金木拖鞋,要掉不掉——总让我想起“沉香屑——第一炉香”的睨睨睇睇之流。所以无论她唱什么歌,我都觉得是广东歌,有傍晚白玉兰的香味,家常地泛滥着,正因为那香味的不纯粹,搀杂着太多的生活气息,因此更没有免疫力,无孔不入似的,沉下去,沉下去,骚在骨子里。“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

郑秀文:她的花款不用使完就已山穷水尽。无论声音和身段,都没有太多波折,太硬朗了,掷地有金石声,然而象印刷体一样无可挑剔。一张接一张地出专辑,即使十年如一日地没变化,你也不妨听下去——未尝不是一种实力。

许志安:好多年前听梅艳芳的“笑看风云”和“将冰山劈开”,惊艳于他的声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从毛头小子熬出来了,反而不比当年跳脱。不是唱得不好,唱得太好了,有种熟极而流的乏味。也许因为成功来的太辛苦,一切变得没有味道。但我喜欢听许志安版的“抬起我的头来”,仿佛满腔的情绪都隐忍地哽咽在胸口,连听的人都差点憋出内伤,再回头听杨千桦的原唱,道觉得象急就章的REMIX,举着笔直的小喉咙,刮得人耳朵生疼。

王菲:最怕看王菲的演唱会,伊只得两个姿势:直挺挺地站着,要不就甩水袖。不是酷,是呆。我总觉得她站在舞台中央有点不知所措,象学龄前儿童乱跑乱跑的,忽然发现自己站在车水马龙的街上。灯光再奇诡,也只得一个华丽的阵势,妆化得妖魔鬼怪的,“有种洗刷得很干净的动物的味道”。声音是好的,然而没有思想。看她谈恋爱就知道了,其实不是烈火纷飞的率性,不过磕磕绊绊,走到哪里是哪里,撞见什么是什么。而且大概是在香港初出道时有点土气,给人家笑过,所以成了气候以后变本加厉要把一切都颠覆回来。如同小时侯家里穷,吃的差,身体亏着了,长大了再吃多少大肥肉都补不回来。——一定要卖个性,正是缺乏自信的表现。

陈升:陈升有些歌,简直是被听烂了的。像“把悲伤留给自己”,像“北京一夜”。这又跟李宗盛不一样。李宗盛是故意的,就是写给你唱的,你甚至可以想象,他有一张办公桌,左边一抽屉搁着“寂寞难耐”,“阿宗三件事”,右边一抽屉搁着“明明白白我的心”,纹丝不乱。听众们各取所需,也算死得其所。陈阿升就有点冤,好好的歌,生生让人给听俗了。我最早听他的一首歌是“细汉仔”,彼时才高二,惊得灵魂出窍。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放肆”,个人风格这样强烈,但凡他写的曲子,什么人唱也有点不论不类,听 “为爱痴狂”,恨不得拿块橡皮把刘若英的声音擦了去。我习惯把他所有的歌都当情歌来听,特别是“恨情歌”。
黄舒骏:现在翻出黄舒骏大学时期的创作集来听,仍然不觉得过时,那是年轻人上大学时能写出来的最好的东西,包括音乐和语言。有一部分人也想语不惊人死不休,咬秃了笔杆磕锛了牙,但我至今没看到过超过甚至只是达到了“恋爱症候群”的同类作品。很多大学生出身的创作人,都爱咬文嚼字,写出晦涩或滑头的形形色色的怪东西,然后拉杂地配成小调,黄舒骏的东西始终都首先是音乐,整体的气氛非常好,从这一点来说,拿他和罗大佑相提并论(不必说谁高谁低)并不过分。黄舒骏永远也成不了罗大佑是时代的悲哀(社会的错),因为再也没有那样的一个时代了,所以再也没有罗大佑了,再也没有那样的感动了。连罗大佑自己都意识到了,所以89年的双专辑叫做“闪亮的日子”和“告别的年代”,那以后他仍然让我们顶礼膜拜,但再也没让我们感动过。

黄耀明:黄耀明的好处也不止一点两点,也许他最慈悲的地方,是因为他是一名同志。因此他的无懈可击的声线却能有非同一般的敏感;因此他低调得几乎没有任何新闻,更不要说绯闻了;因此他所有歌曲寓意暧昧模棱两可—–至少他不会弄一个王祖贤那样的可怕女友。这个世界可怕的事情太多了——

陈奕迅:我听陈奕迅唱歌,真好比专业摄影师给裸体女模特拍照:完全没有歪心思。歌就是歌,无论我多爱听,我都不会动感情。又像借他的好嗓子过自己的卡拉OK瘾:“K歌之王”里“绝到不能绝,直到溶掉我”最后一个震音,他如履平地一样唱上去了,我的呼吸都顺畅;那些讨巧的中板情歌,他随便哼哼着就唱了,太容易了,我也跟着有投机取巧的小快乐;说到快歌,我甚至每天播放着“美丽有罪”做仰卧起坐。其实他也没有我说的这样浅薄,他唱歌最大的优点便是“从容”,如同周星驰的“低调”一样,是千千万万人学不会的。坊间有不少号称嗓子好的歌星,算上Celine Dion和 Maria Carey,卖弄唱腔的时候总让我想起杂技团的那些违反人道的表演:一边将身体折成一个不合理的角度,一边抬起头朝观众奋力微笑。我十分的不领情。由陈奕迅唱陈辉阳的曲子,分外显出陈辉阳的伟大。但伊的国语专辑简直不能听,大概是为了适合台湾人的口味,大喜大悲,十分露骨。几首广东hit歌直接翻译成国语,偷懒的不像话,“小丁当,不愿去上学堂”这样的词句都端了出来。这样轰烈的嗓子来唱,直情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