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完美得可怕

最近网上炒的火热的,不再是菲姐的大肚子,而是林青霞的婚变。当事人仍在躲闪、驳斥、解释、遮掩…不管真相是什么,群众都不再觉得愤怒吃惊。他们总是这样的,最后一层窗户纸往往同脸皮一起撕破,十分凄凉。
多数人大概都站在林姐姐这一边:这癞蛤蟆吃了天鹅肉,末了嚼腻了还要吐出来,真令人鄙夷。然而这也不过是离婚,生活中日日都有发生,林姐姐好歹还享了半辈子福,即便现下马上离婚,也不至于晚景凄凉。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难过的是,曾经那么幸福,晒恩爱,如今怎么收科?

身为公众人物,作秀已经成为职责,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不过是面子,心一横,拉下一张脸,也就不知道什么是难堪。骗不了的倒是自己,再伤心的事,一下下就忘记了,从前的风光和甜蜜,却象一条刺,永远梗在心里,火辣辣的耻辱。

看多了觉得人生没多大趣味。每次看到异常恩爱的伴侣、娇宠一身的幸福女人,仿佛觉得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啧啧称叹之后也就算了。回家还是老老实实过我的日子去,精益求精未免也太辛苦,现在的生活,除了闷点,又有什么大不妥呢?(只除了钱,多多益善)

从前有一个“营多方便面“的广告,黎明黎天王风度翩翩地在美术馆里徜徉,对各类艺术作品做不屑状,一边说:我虽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我追求完美——说着,走到一个陈列架前,惊喜地拿起一碗方便面——原来追求了这么半天,就栽在一碗方便面上了。好多事也是这样,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当事人觉得值就好,旁人请闭尊嘴。然而前天我惊闻同事每半年去打一次瘦脸针,嘴还是半天没能合上:2000多元一针,面颊即刻消瘦,效果可维持6个月左右,亦无什么副作用,20多分钟搞定,从此再无须开刀磨骨,明星们趋之若鹜。常年打下来,一年不过几千块钱花销,谁又不是出不起。为什么我隐隐觉得不对头?

太过爱惜自己了。明星们靠一张脸吃饭,为着上镜漂亮,时不时打一针,简直是正常生计。普通百姓而已,既没有丑到有碍观瞻,又没有美到不能自弃,何苦这样高标准严要求?

女孩子爱惜外貌,化妆打扮减肥瘦身,都没什么坏处。有许多把美丽当作信仰,时时把状态保持在巅峰的人,只有让人敬佩。但是整形!

真是好惊。任何信仰到了走火入魔,都让人感到不安。以前我有个同事,是小圆身子,有点小小丰满,每天叨念着自己胖,但也没有穷凶极恶地减肥,该吃吃,该喝喝,办公室泡着一杯减肥茶,家常喝着,聊胜于无。同事问她:有效果吗?没见你瘦啊。她说:哈,你要这样想。你看着我好象没瘦,但是如果我不喝,说不定又胖了很多呢?

这样的态度,比较不那么心惊肉跳。

十分爱

我一直佩服执着的人。要么就是从没碰过壁,要么就是百折不挠。运气和坚忍都值得加分。爱上一个人,巴不得时时和他在一起,吃饭睡觉逛街游戏;爱上一件事,不光闲暇时多做,干脆还变爱好为工作——干一行爱一行也是应该的,但是爱一行干一行需要多大的勇气。

上大学的时候,有位女同学热爱足球,课余看球踢球不说,毕业后索性加入了足协下属的那间福特堡公司;谁大学时代没有迷过两天音乐,只有YT同学,只身闯入唱片业,彼时小小大陆音乐圈子并不擅长制作唱片,他从小企宣慢慢熬到负责一个制作部,当中的血泪不与外人道。单是当年伏侍海外明星在华生活起居就够折辱了,大概真是喜欢这一行,否则怎么撑得过来。这同婚姻一样,多少要有点真心,两个人相处是多么艰难的学问,再加上漫长无际的枯燥岁月,纯粹的利益关系恐怕无以为继,所以一定要以感情搭够。

但我私下里总觉得有点可惜,明明一个爱好,课余用来陶冶身心。把它变成自己的工作,就要精益求精。因要拿出来教人肯定,再不敢掉以轻心,殊无乐趣可言。我最恨某些歌手不与公司合作,动不动就说:“不愿迎合市场——”好象凡是不迎合市场的必是好的音乐。出来卖的,即是商品,要姿态高贵,大可在家里弹琴怡情。既然公开发售,又端着架子,自己饿死事小,莫要连累别人。

但是象我这么厌恶工作,也不是办法吧- – – – – -都怪我,从小没有一技之长,也缺乏志向,从未想过当医生律师科学家,所有的梦想都围绕着一盘小生意:开小铺,卖磁带,卖光盘- – – – -有也等于没有,不知从何奋斗起。连和神明许愿也是一味要求快乐,但是这指标也太难量化了,也许永无出头之日,也许等我智商再降低下去,快乐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这样拖磨着也好,不快乐的人显的比较有刑,整天笑呵呵的人有点花痴相。比如通常我独自拎着箱子出差,在机场可以理所当然地拉长面孔,摆一个厌世的神情。身旁那些兴高采烈的游人总象是有些对不住我似的,“不需要完美的可怕,太快乐如何招架”

外遇

小时候看亦舒的小说《我的前半生》,虽然有一个堪称完美的结局,还是有点触目惊心。家庭主妇子君遭到医生丈夫涓生的遗弃,整个世界塌坍,倒不是为爱情破灭,主要是没了活路。最刺心的还是,全世界都知道涓生变心,唯有她自己蒙在骨里。被迫摊牌的那一天,因为毫无心理准备,颜面尽失。亦舒姐姐是在世界最繁华的都市写字楼群里长大的型人,后来又留学英伦,被个身份学识束缚住,所以不似琼瑶阿姨热血热肠,跟谁都敢掏心掏肺。她最激烈的表达也不过就是自嘴角发出冷笑,语气平淡疏离,永远象个旁观者。但我一直觉得伊是女性救星,看她的书也许不会长知识,但最能见世面。看过几十本亦舒小说,就甚少有机会做蠢女人。

《我的前半生》是亦舒最励志的小说之一,我翻阅的次数不亚于《玫瑰的故事》。看到下半部,子君虽然学会靠自己的一双手生活,但并没有因受刺激变态为刀枪不入的女强人,反而找到了更好的归宿,并且可以和前夫一笑泯恩仇,真是解恨。——没事干嘛找不痛快?我看《笑傲江湖》,就专挑第三册,从令狐冲学会独孤九剑才开始看,免得跟他一起受窝囊气。

一向现实的亦舒姐姐不惜编织美丽的童话,让中年失婚妇人找到完美第二春,无非是希望大家可以振作精神,增强信心。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当时看完这本书,唯一想法就是:日后男友或老公有了外遇,一定要自己先知道。

想必很多女人都这样想,谁甩谁不是问题,为了生计也可以装聋作哑,但我可以装傻x,你不能真拿我当傻x。古时候女人跟男人说:“你一定不要辜负我——”现在已经大大降低门槛:“若你有天不爱我,请千万先让我知道。”

听来已经好reasonable,看,我并没有绑住你,最低限度给我留个尊严。没有一个男人会不答应吧?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做到。虽然搭上了别人,那边还没有上岸,怎么好先把后路断了。就象换工作,新的offer还没有签,谁会先辞职?

男女长时间生活在一起,感情倒在其次,饮食起居,生活习惯,要花多大力气才能渐渐适应。如果日子过的相安无事,即便感情匮乏,也不必急于翻脸。如果没有后备就拂袖而去,大概需要很多很多的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