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忘记生理卫生

最近好几个朋友去看了生理卫生话剧片儿《柔软》,郝蕾几乎是国内生理卫生片儿御用女主角。其实像我这种不太介意尺度的人,通常都不是特爱看生理卫生片儿,因为得不到那种听一句流氓台词就浑身一哆嗦的快感。不过我还是挺喜欢郝蕾的。喜欢上的原因很简单很淳朴:难得文艺女青年有胸,而且还是自食其力长出来的。

这孩子怎么说呢,身上总有一种即将受到伤害的危险。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但她脸上老是充满着一种渴望,也许就是渴望受伤。你必须承认疼痛和失控是有快感的。我有时很敬佩她。每个人都应该趁年轻的时候挥霍自己,干点儿特别痛快特别二的事儿,美其名曰不让自己后悔……事实上,你干的那些事儿总是会让你后悔。像喝醉酒一样,当时很HIGH,还不用等到老,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就后悔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堂而皇之地把回忆意淫出一道亮闪闪的金边儿。那些又想活得过瘾又不愿意受伤害的人最猥琐了,就跟我在喝酒前给自己灌酸奶一样的猥琐。

郝蕾脸上就长着这么一副特别勇敢、特别二、特别明白又搞不清状况、特别倔强又特别沧桑的样子。一年她当十年过,所以明显的是比别的女明星老得快,在《白银时代》里,她就有点憔悴了,脸微微地肿,但还是好看,像开熟了的花,边缘上已经有点焦黄,但还是舍不得谢。挣扎着不想老去,就像已经困倦至死还贪玩舍不得去睡的孩子一样,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妩媚和天真。

这种女人会让男人害怕,非但他们控制不了她,她自己也不能。我有时看到她的新闻都心惊肉跳的,不知道这次又出点儿什么事累人累己。You’re an accident waiting to happen ,You’re a piece of glass left in a beach

每次看见她感觉都很复杂,庆幸我的清醒让自己劫后余生,又为自己拳拳不到肉的人生自惭形秽。

初级功夫,华生

嗨姑娘们,又到一年一度的春季大扫除时间了!穿旧的紧身衣和连裤袜千万不要扔哦,你弃我用,本人收购旧紧身衣连裤袜,中到大号,任何颜色均可,详情请与詹士联络。

以上是我今天在多伦多的同城交易网站客齐集上看到的一则求购信息。

分类广告向来都是光怪陆离活色生香,上述寥寥几句,一个猥琐瘦小、一脸淫笑的易装恋物癖形象就跃然纸上。

为什么是易装+恋物癖呢?因为他要别人穿旧的连裤袜,虽然洗过未见得带着体香,但是穿旧的柔软质感,可以激发无穷的想像:它曾经怎样缠绵地包裹着另一个曲折张致的女体。。。男人毕竟比女人骨架大,他要中到大号,就说明不仅是用来一亲芳泽,是要上身的。

光是涎着脸堂而皇之提出这个要求,已经够猥琐了,何况客齐集是同城交易网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位姐妹能面不改色地掏出旧内衣来亲手奉上呢?此人一定不是同性恋,基佬往往有洁癖,他们其实不会比异性恋更变态、更咸湿。一说到猥琐就栽赃给同性恋,政治上多么不正确啊,且老土。

当然,也许这位詹士先生不是猥琐男,而是专搞废物利用发明创造的有志青年,又或者是前卫先锋艺术家在寻找素材——易装算不算行为艺术?

嫁个有钱人

我的朋友小Q,最近碰到一个小伙子。年方20多岁,已经至少几千万身家。该生最近刚刚和初恋女友复合,打算踏实过日子了,买了辆宝马作为复合礼物。他女友,今年自澳洲念书毕业回来。小Q问他:“女友是回来找工作呀?还是在澳洲找工作?”小生道:“找什么工作!我让她回去澳洲看一看,有什么合适的铺子买两家算数。”小Q恨得牙痒痒。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仇富心理不瞒你说咱们是很有一些的,倒也还未至于到失心疯的地步。只不过,咱们辛辛苦苦追求一辈子,不知要拿多少自尊和劳力去换取的东西,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总觉得有点凄凉。后来有机会见到那个幸运女孩,敦实朴素的一个家常妇女,容貌、气质未见丝毫出众。小生说:“我觉得和她能过日子。”

什么?能过日子即可?这不是穷人家婆娘的必修课吗?原来有钱人的要求也不过如此?那大把的钱谁来替他花呢?早知这么简单,不需要花容月貌精通吹拉弹唱,咱们也应早早立下志向,就不必吃那么多苦了。

其实我们都非常非常相像。小时候,喜欢能说会道,长得漂亮,会得陪你玩的男生。最好有点不羁,没事好弹个琴,唱个歌的文艺青年。后来长大了,渐渐吃不消,半真半假地说:不玩了不玩了,找个有钱人嫁了算了。我想像中的婚姻生活,就是早上与伴侣坐在长长的早餐桌的两头,抖开一张报纸各看各的。不错人是需要感情生活的。但生活安逸物质丰厚的时候,才可以苍白地抱怨没有感情生活。相反没有物质支持的感情就十分寒酸。而且。。。结婚若干年之后,感情反正是要消失的。。。有次看林志玲上《康熙来了》做访问,小S问到她的择偶条件,出名娇嗲的她用娃娃声说“无所谓呀,都可以呀,只要有真感情,什么人都可以的”,小S不给她下台,逼问:很丑呢?老头子呢?老得屁股都掉下来那种呢?比你赚钱少呢?很穷呢?干脆不赚钱要你养呢?伊一味睁大无辜的眼睛说:没有关西,真的都没有关西——即便知道这是在作秀,我也觉得她天真得十分十分可耻。我简直不能想像我四十岁了还在江湖上搏杀,姿势多么难看。

但是说说罢了,我的朋友最后没有一个嫁有钱人。一方面都很量力——大家都不过中人之姿吧,过了十八二十,不打扮也都没法看;另一方面是懒,连事业都没力气去闯的人,怎么穷尽一生去讨好一个老板。所以都知难而退了。

我记得我有一个同学,算是很虚荣的一个。大学一年级就学人出入高级商场,艳羡地看着那些挎在别人胳膊上找生活的女人。后来一度认识一个中年已婚男子,陪他消遣,收他许多礼物,吃穿用度都不一样起来。夜深熄灯了以后,还听她含羞地给人讲,觉得那人很猥琐,身上有阵味道,但是为了买那身衣服,还是忍着给他亲与摸。。。这样大智大勇的女战士,后来跟一个普通的男生谈起恋爱来,最后也就结婚了。前两年有人见到她,仍然在结婚中,且有点显老相。当然她也没有亏,换到一个北京户口,但其实我们知道,她的志向远不在此。

你不会以为是爱情改变了她吧?事实是:任何事都需要不懈地坚持,做喜宝,或者做章子怡,都不是常人所能。我们老骂风尘女子不要脸,但你以为,坚持不要脸容易么?小贪常说: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天时、地利、人和。普通人,在适当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情投意合,且能相安无事,这样的生活,也就算不错了。如同躺在温水里,没甚前途,但是还挺舒服,谁还耐烦跳起来赶路呢?于是纷纷都结婚了。

晚景

image娱乐新闻里播出郑智化复出歌坛的消息,一边把他昔日的风光数说一遍:当年凭《水手》名噪歌坛,足足红了十年——我倒真吃了一惊,什么?一个《水手》,一个《星星点灯》,就能叱咤十余年?那时的歌坛可真好混。一直都很嫌这个人,据说他连五线谱也不识得,所谓作曲是自己哼出调子,由别人执笔纪录。词曲均很粗糙简陋,无非是打着快板洒狗血,我听着简直要发出冷笑来。不过因为他是一名伤残人士,一直不太好意思刻薄他。偏偏那时有点歪风邪气,但凡有人对社会表示不满,立刻就被封为忧国忧民的大师,传说他当年离开歌坛,是因为不堪成名的压力——也无非就是有人当街叫出他名字,连绯闻也未见传过,什么压力? 可见不是一个明白人。

谈到这回复出的原因,他说:实在是因为难却歌迷的盛情。歌迷痛心地谴责他:不应这样不负责任地放弃音乐。猛然点醒他,再不出来简直对不起人民——言重了,谁没一个半个歌迷?要真是放不下音乐,课余自己弹琴唱歌得了,不是说现在手头有一盘自己的小生意吗?索性不用迁就市场了,多高贵写意,何必敲锣打鼓召开什么记者招待会,太牵强。

可是复出总要有个理由啊,总不能红口白牙地说:我寂寞了,我等钱用??江湖早不是当初那个江湖,人虽不至于面目全非,也不免残旧浮肿了一些,努力张罗着场面,有点惴惴不安,但又放不下身段象新人那样搏杀,分外吃力。没有一个人复出的姿势是好看的。

都知道演艺行当是青春饭,为什么都不肯趁年轻得势的时候努力存钱,未雨绸缪。越早上岸越安全。几十岁的人还奋力唱歌跳舞,怎么看都有点凄凉。几个人可以象张国荣呢,然而他在渐走下坡的时候,也自楼上跳下去了,自恋其实也就是极端的自爱。

如果是真心眷恋自己的工作,可以纯为兴趣做。没有经济的压力,身段就高贵许多。现在许多前辈纷纷复出,分明是为了找生活,要么就是不甘心,恨不能把当年的风光再演一遍,混忘了不同年龄应做不同的事情。前些日子听到罗大佑唱 “阿辉饲了一只狗”, 不知怎么有种很难堪的感觉,几十年如一日地控诉一件事,即便真是民生大计,也该心平气和一些了。年轻的罗大夫尚还懂得将一腔郁闷与抱负化为深情,现下老了,倒变成愣头青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宗盛也写不出歌了,跳出来频频开演唱会,妻离子散的他,好像连相貌都猥琐了一点。在台上仍然讲他创作《让我欢喜让我忧》的逸事,大哥,怕不快有二十年了吧?一首流行曲而已,多大成就,以为是《石头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