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或者不北京人

我因为身为北京人,而经常被人拆烂之没有北京口音,所以经常就有人劝我做网上那种北京话专业四级八级考试题。我看过几眼,但是基本都不会去做,我从小没觉得做北京人多巴闭(哦我应该说牛逼),但是做北京人唯一的好处,也许就是不用证明自己像一个北京人。

我其实说话不带任何地方口音,一切该卷舌与不该卷舌音分得准确无误,我只不过不把我们说“母们”,不把小时候说成“小熟儿”。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北京人曾经质疑过我的口音。说我北京话不地道的通常都是非北京人,欲与我在北京话专业水平测试上一较高低的也是同一批人。在北京生活十年以上的外乡人往往都十分乐意被别人当做北京人,大概也是移民获得归属感和认同感的一种途径。在上海,广州,武汉,天津……也是这样吗?其实我之不常说北京俚语,最大原因是自上大学以来为迁就周围的外地人,跟同乡说起话来语调马上就会变得轻松懒散以及……不正经得多。但我没必要跟人证明这些对不对?而且,你如果非把远郊县口音当成正宗北京土语,我也没有办法。

每个地区的民风,核心其实不表现在语言上。大家喜欢说上海人如何如何,北京人如何如何,虽然不至于一竹竿打死一船人,但是多少也有点谱,不算空穴来风。我小时候也经常以为北京人是这样那样的,以至于看到石康写的那个《北京姑娘》,不屑得鼻子都差点哼掉了:你丫是北京人么?北京姑娘不都缺心眼儿你知道么。

后来一想,真正交游遍天下的人是很少的,每个人也不过是在自己周围一个小小的圈子混,石康写的也不过是围在他们文学青年身边儿的北京姑娘。现今北京的人口里,又有几成是北京人,几代相传算是真正老北京?

一切都没意义。真正让我服帖的,是有一次在一个排档式的街边饭馆跟勾姐吃海鲜烧烤,店里除了我们倆,坐的都是三五成群的大小伙子,喝啤酒大声谈笑。正嘀咕着,进来一群男女,花花绿绿的坐在了邻桌,其中一个女孩子,身高体壮,拎出一根烟来抽,高谈阔论,口出粗言,笑惊四座,同伴劝阻她:“低调点,人家都看咱们呢。”她眉毛一横:“看什么?咱北京人就这样儿!”然后还挑衅地瞟了我们两眼。

我们都噎在那儿了,缓过气来我指着勾姐小声笑:“她一定认为你是上海人,哈哈哈。”

从此后我再也不提“我们北京人”了。

有钱人VS没有钱的人

以上是今天多伦多的天气。太恐怖了,这才10月21日啊童鞋们,就雨夹雪的干活,漫长绝望的冬天来临了。

我很庆幸上个周末看天气好,挣扎着起来去城里散步,坐在阳光灿烂的街边喝了杯冰冻啤酒。现在想起来是多么英明的决策啊,也许就是今年的最后一杯室外啤酒了。

路遇一辆敞篷林宝坚尼,作孽啊,这是我本周遇见的第二辆林宝坚尼了。我还是觉得敞篷+跑车其实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情。

没有钱的人坐在街边吃蛋糕。


有钱人驾“恶俗”的林宝坚尼巡街(旁边那两只不是车主,一看就是和我一样流口水的路人)。

火锅@优山美地

我有时候都觉得奇怪,像我这么馋的人,究竟是怎么在国外活下来的?

在多伦多其实很少意识到这个问题。这里虽然没有麻辣香锅、鸡蛋灌饼、煎饼和烤串儿,倒也有形形色色的中国菜馆。味道虽然不及国内的正,但都算可以接受。何况还有那么强大的大统华超级市场,24小时营业,南北调料俱全。作为一个北方长大的孩子,我第一次买西洋菜炖汤是在加拿大,第一次买到鲜的雪里蕻又是在加拿大。

我想就算我以后回到北京,我也找不到这样物美价廉味道正的茶餐厅,更找不到大统华这样五脏俱全又24小时营业的大超市——当然我又可以打个电话叫楼下小卖部拎10只大红果一打啤酒5个西红柿上来了。

美国加州也是华人扎堆的地方,如果说多伦多是华人生活非常便利的地方,三藩给人的感觉就是几乎已经被华人占领了:街上全中文的巨幅麦当劳广告,以及唐人街地上大前门的烟盒。三藩有许多远近闻名的华人餐馆,味道确实胜过多伦多,但是他们的超市!横扫加州的大华超市,唯一比大统华齐全的就是酒类(废话,加拿大酒类是专卖)。我在采购补给的时候崩溃地发现,既没有我吃惯的梅菜扣肉罐头(他们简直连一款猪肉罐头都没有),也没有我预备煮火锅的小肥羊调料。

我悲愤地想:难道连调料也得从加拿大带么?谁叫我这么馋,出去露营大家都烤香肠肉饼子几个土豆算数,只有我老大阵仗地打算炒菜煮面吃麻辣火锅。

刚巧LITTLE CAR要从北京过来三藩,充满优越感地问,用不用帮你带火锅调料来。结果你猜怎么?国内超市里都是山寨拷贝猫,正宗小肥羊调料只能在淘宝买到!(回到多伦多,我立时三刻地去买了一包囤在家里,虽然一夏天也未必吃。)

最后只好让他求其选了一个四川麻辣火锅调料,味道也还不错。我们去的时候正是加州旱季,四处森林大火,优山美地附近的营地刚下令禁止明火烧烤,我的小炉子小锅实在是太靠谱了……

火锅@优山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