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与我之:汪大夫的大手印

头疼给人的感觉很不好。胃疼到最厉害,给人的幻觉也不过是肠穿肚烂,而每次头疼长达一定时间,我就会怀疑自己生脑癌,或者影响智商,慌死止痛之后还有后遗症。

其实我的头痛不关脑的事,虽然我自1999年后就没有在一点之前睡过觉,这多早晚三叉神经弄不好都快断掉了。我的头痛是因为从肩膀到脖子的一条大筋出了问题,由于常年缺乏运动,以及不良坐姿,导致我这条大筋极端僵硬,并和其他几条筋搅成一团。所以连吃止痛药都不会管用,只能采取理疗手段,或者通过推拿把这条特别轴的大筋给疏通开,或者做水中健身操自己活动开。

在国内犯病的时候我针灸按摩都试过。但是我对加拿大的中医历来都没什么信心。治不好病不要紧,手法不对再给我捏成残废。咱们家番薯同学说,他家有祖传的酒精疗法,二话不说就把他喝剩的半杯剑南春泼到了我脖子上。我对这种蒙古大夫还有什么话好说?我应该庆幸他没有含一口酒直接喷在我脖子上。番薯同学说,那还需要一张黄纸——对对,再执一柄桃木剑,即时开始作法。天灵灵,地灵灵,附在我身上的男妖精快显形。

周末见到汪大夫,人家轻描淡写地说:啊,我给你揉两下。说完摞胳膊挽袖子把我按在小板凳上就开始推拿。这练家子就是不一样,别看小胳膊挺细,力道又大,认穴又准,那根大筋在她手底下格楞格楞响,又酸又痛,我光天化日下就在他们家院子里杀猪似的哀号,惊得汪大夫她老公四处看,唯恐邻居多事打911。

我问汪大夫:“我是不是特别怂,一点痛都忍不得?”

汪大夫冷笑道:“别说你,按到了穴位上,谁都扛不住。我在这穴位上按得再狠一点儿,你还晕过去了呢。”

我第一次感觉我跟武林高手离得这么近啊,于是马上忘了疼,既兴奋又惶恐地说:“那您不会点我的死穴吧……我的笑穴呢,昏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