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简单的生活

忘了是亦舒还是李碧华说的了:最不喜欢旅行,明明家里两柜子衣服,偏偏只能穿几件……应该是亦舒老太吧,因为印象中,她比较更唧唧歪歪一点。我没有两柜子的衣服。但是我也挺怕流离失所。两个月的时间,就仗着两只箱子过活,多么窘迫。收拾的时候,万分难以取舍。那件条纹衫,那条9分裤……一件件的减下去,发现原来人生真的可以简单到两条牛仔裤,两件恤衫,一件外套的地步。我见过那样的人,状甚潇洒的说:我两条牛仔裤,一件毛衣,一件大衣就可以过一冬……我每天用清水擦一把脸,抹点凡士林就可以出街……我做不到,也不想那么做。我不耐烦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去什么场合总要穿什么样的行头,穿什么衣服总要配不同的鞋子,阴天穿条小花裙出去,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很难堪,象冷脸贴了热屁股;今天心情不太好,要故意穿得烂遢遢地,宽腿裤子拖在地上,松软的上衣皱成一团,随时可以将疲倦的头埋在臂弯里……衣服是我们的盔甲、面具、武器……穿什么衣服,就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有时候也成日穿着那两件衣服,买了新的,也不高兴换,原封不动地挂在衣橱里——懒怠打扮是一回事,有没有选择又是一回事。大多时候,我喜欢一瓶万能的面霜,既是日霜,又是晚霜。有时我实在有闲,也喜欢用那种麻烦的面膜:一只小小罐,打开后加另一种o者哩进去,拿小棒搅拌,然后慢慢敷在脸上……简直象配制毒药,非常趣致。

出差时,选最经济万能的配搭,把行李减到最少,生活好似骤然简单很多。有种错觉,这样过下去也不错——至少不用洗烫那么多衣物吧。但是我猜,解开行李回到家,我仍会打回原型:一切我习惯的物件摆在手边,不同包装适合不同OCCASION……喜欢把杂物囤得满坑满谷的,多半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意犹未尽。一盘菜好吃,吃光了还没够,一定再点一盘,直到吃不完剩下才算。人生已经太多遗憾,能对自己好的时候,千万不要吝惜。别相信前头还有更好的,好日子有一天,权且受用一天。

与同事MSN,同事写一句:那里有钱淫贼多(有钱人贼多)
我断句道:那里有钱,淫贼多。

然后我说:小沈正跟凯西通电话,捂着嘴小声说呢
同事也看串行,“我以为是:捂着小嘴呢。”

最后小贪同学评论:最新流行趋势, 甩嘴, 甩眼, 甩耳朵。

两种approach

我家通常一夏天都没有蚊子。今年不知道怎么了,一到连绵阴雨天,加上经常关掉空调开窗子,蚊子开始出没。一般只有一到两只,但都是饭量很大的那种,将我咬得烂枣一样。

我捱不住,买了盘蚊香。但一盒蚊香里只得一个小支架,没法各屋点一个。只好走到哪屋就虔诚地把蚊香捧到那屋,象个邪教弟子一样。

同事跟我说:蚊香的作用,是让蚊子头晕,犯恶心,没有食欲,不能将其杀死。所以,要白天黑夜地点着,点它几天,活活饿死它。

人和人的思路真是太不一样啦。我记得没买蚊香的时候,有天夜里我被蚊子咬到穷途末路,爬起来捉蚊子又捉不到,实在太悃了,索性心一横,熄灯躺倒,心里念:咬吧咬吧,这么肥美的O型血,不怕撑不死你丫的!

我。。。我真的来自北京

我真的是北京人。

北京生,北京长。 虽然不是什么遗老遗少,赖好也在这儿混了三代了。 我并没觉得当北京人多骄傲,北京于我,就似任何人的家乡一样,亲切,舒服,但是气候交通,一样令我烦躁。我天天都说:北京是十大不利于人类生存的地方之一。但是:不许你说。尤其不许在北京混的外地人说。这就好比,你说你家不好可以,我就不能跑到你家去,指手划脚说你家装修土。人家在网上打嘴仗,我一般都不参与。不过心里常常说:不好,你别来呀。谁也没拿枪指着你,民工兄弟好歹还帮我们建设北京城了,北京拢共那几家外企,您削尖脑袋来了,一边抢我们饭吃,一边还欺负我们,就有点不厚道了吧。但是我对心态正常的外地人,是很好的。自工作以来,朋友、同事都来自五湖四海,咱们是地主,占着天时地利,怎么好欺负人。为保证和同事沟通顺畅,尽量字正腔圆,久而久之,已经不会说地道的北京话。

其实我们家一直也没说过北京土话。但是刚工作的时候,我的北京味儿应该还是挺浓的,大家常常说我:”长得象一南方人(那时候瘦),一张嘴就知道是北京的。”其实到现在也没有港台腔,也不象现在的孩子们大舌头,连个谢谢都要说成shie shie,网上流传的北京话测试,每次做都是接近满分。只不过我不常说那种特浓型的“内什么“、“母们“、“怎么茬儿“,可是就老被人诬蔑我不是北京人。

早在好几年前,出租车司机就经常challenge我:“小姐您不是北京的吧?“主要是因为我有点路痴,尤其是天一黑,经常连自己家在哪个方向都搞不清。不过现在想想,要是我操一口地道的京片子,人家也不会有此一问吧。

去年去山东出差,我脚着我这个北京话,在外地总应当平趟了吧。经销商来机场接我,寒暄两句就问我:您是东南亚来的吧?我当时恨不能就问他:东南亚有这么白胖的吗?伊一口咬定说:他有一朋友,在东南亚生活多年,说话就我这个味儿。

我这个冤啊。我可是那种浑身不小资,连说话都不带英文字儿的外企白领啊。我们公司同事,说我的北京话,还不如哈尔滨人说得地道。上礼拜我公婆大驾光临,与亲家吃饭,听我姐说了两句话,马上笑眯眯地说我:“你这北京话说得不如姐姐。“我当下就有点慌,一定是这多年没怎么接触北京人,想当初我还能唯妙唯肖地转述一段相声呢。

今天有个香港人来看房子。通了好几个电话,约时间、问路, 那香港女孩跟一个洋小伙儿,还有一个北京人一块儿来的,开门的时候我说:“甭换鞋了甭换鞋了,小时工还收拾着呢,地也不太干净。“(说得挺好吧?),香港女孩一脸见了亲人的狂喜,指着我问:你是不是香港来的?

This is too much.我看我真得找一培训班练练了我。

我也甩嘴了

周五晚上在国贸的kose柜台,售货员向谢小样推荐一款消炎祛痘的产品。这一支小小的美容液,瓶口有一个橡皮头,使用的时候,轻轻一点即可。既趣致,又方便。谢小样说:”哟,挺好用的嘛,上面还有一个——”我接口道:“奶头。“

谢小样,张小贪,和售货员,一起难堪地看着我。半晌,谢小样说:老大,我以后还要在国贸混呢。

大家都笑了。怎么啦怎么啦?

人家原本是想说”奶嘴”来的